小岗村之问(上)
今天的政治体制改革,应该怎么搞?
我们不妨把当年经济体制改革的成功经验翻出来,合理借鉴一下。
一 小岗村的故事
1978年前的小岗村,是远近闻名的“三靠村”,吃粮靠供应,花钱靠救济,生产靠贷款。当时的小岗是梨园公社严岗大队的一个生产队。“泥巴房,泥巴床,泥巴锅里没有粮,一日三餐喝稀汤,正月出门去逃荒。”这句当年小岗人讨饭所唱的凤阳花鼓词,真实反映了那时的生活状况。
1978年,凤阳发生百年不遇的特大旱灾,粮食几乎颗粒无收,农民们更大规模地外出讨饭。
穷思变,变则通。在那个后来人尽皆知的夜晚,村西头一间低矮破旧的茅草屋里,严宏昌、严金昌等18个衣衫褴褛的村民就着微弱的煤油灯,酝酿着一件惊天大事。为了活命,大家起誓,瞒上不瞒下,瞒外不瞒内,把田地分到各家,搞起了包产到户。他们冒死在契约上留下了红手印。如今,这张10多厘米见方的纸片原件,作为改革开放的珍贵物证,静静地陈列在国家博物馆。
就在那晚,他们连夜将生产队的土地、耕牛、农具等按人头分到各家各户,搞起了“大包干”。严宏昌一家分得近30亩地,没有人再偷懒,一家老小没日没夜地在田地里干活。1979年春节前,分到田地的小岗人想的不是怎么过年,而是扛起锄头、挑着牛粪,争着比着往自家的田里跑。第二年秋收后,严宏昌家里稻谷、花生、红薯堆得到处都是。小岗村里没人羡慕他,因为家家都丰收了。
这是在小岗村大包干纪念馆中至今仍然有据可查的史实:在很长时期内,这个贫瘠村庄一直饱受饥荒之苦。但到了1979年,如同释放了魔力,小岗村的粮食产量由之前的每年的3万斤左右一下子增加到13.29万斤,相当于“文革”期间年均产量的4倍。
分田单干在当时并不符合政策,严宏昌明白,这件事弄不好就得坐牢。小岗人咬紧牙关死守着秘密,却不知这与以往大不相同的干活劲头泄露了“天机”。很快小岗分田到户单干的消息不胫而走。公社、县里的调查一个接着一个,要求他们必须重新合到一起。可小岗人铁了心要单干,哪怕不给贷款、不给农资和种子也不屈服。
以上文字,全部摘自《小岗之路--中国农村改革第一村纪事》。
二 小岗村之问
习近平总书记曾盛赞小岗村的壮举:“当年贴着身家性命干的事,变成中国改革的一声惊雷,成为中国改革的标志。”
总书记的评价,恰如其分的反映了当年小岗村改革的意义和价值。
不过,在充分表达对小岗村的赞美和敬意之后,本文还想换个角度,提出如下一些问题,供大家品味:
1 分地之前,为什么淳朴的小岗村人,哪怕穷到衣衫褴褛、住着低矮破旧的茅草房,宁可连年逃荒去要饭,也不拧成一股绳,靠共同劳动来脱贫?
而把地一分,立刻像换了一群人似的,当年就翻身了?
2 十八个村民,为什么可以一起冒着坐牢的风险按手印,也可以一起咬紧牙关守秘密,都这么同心协力了,为什么就不能合起伙来共同致富呢?
3 再看看按手印的十八个村民的名字:严立富、严立华、严立坤、严立学、严金昌、严学昌、严俊昌、严美昌、严宏昌、严付昌、严家其、严家芝、严国品;关友生、关友章、关友江、关延珠;韩国云。
看到这名单,恐怕大多数中国人都要会心一笑的。从名字上看,就知道,13个姓严的,肯定是同一个家族的;4个姓关的,应该也是同一个家族里的两代人;只有一个姓韩的,可能是外来户,也有可能是前两个家族里招来的上门女婿。
如果按手印的十八个人,每个人代表一个家庭的话,则说明小岗村一共只有十八户人家,全村至多共有一百多人而已!
那么,我们的问题来了,为什么在亲套亲、亲连亲的这么小的一个圈子内,大家还是不能同甘共苦,非要“分家另过”不可呢?
4 建国初期,我国之所以在广大农村成立互助组、生产队和人民公社,不就是看到了团结就是力量,组织起来好做事吗?可为什么小岗村的生产队,和《金光大道》、《山乡巨变》里描述的互助组、生产队就不一样呢?为什么合在一起大家就一直受穷?而一旦分开了,粮食产量反而一下子就增加到了原来的四倍呢?
上述几个问题,我们暂且叫它们“小岗村之问”吧。
三 提出“小岗村之问”,有什么现实意义呢?
本文提出“小岗村之问”,绝不是要讽刺小岗村人分地前不团结,更不是在挖苦小岗村人把地分到自己手里后才认真是自私。
“小岗村之问”的意义在于,它有助于我们搞清楚这样两个核心问题:
1 本来有能力在一年之内就翻身脱贫,为什么不分地就一直做不到?
2 分地的实质作用到底是什么?其魔力到底在哪里?
如果搞清楚了上述两个问题,我们就可以借鉴其成功的核心要素,用于今天政治领域的改革,使“嘉兴平板电脑案”之类的问题,从此之后,就再也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