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货币战争》引起的巨大反响中,宋鸿兵从最初的名不见经传到一夜成名,人们开始关注他的经历和背景。1990年,宋鸿兵毕业于东北大学自动控制系,大学毕业后,他做过两年的市场销售,1994年进入美国“美利坚大学”留学。
记者:你当时出国留学想学什么?
宋鸿兵:我当时计划是法学院读法律的,后来阴差阳错,然后学的是历史、教育这方面,后来又学了信息工程,后来又选了很多经济学的课,也学了很多金融学的课,房地产,学了很多吧,大概包括一些数学课,就是涉及比较杂,因为主要我觉得,可能是兴趣比较广泛,还选过一些生物课。
记者: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动了写这本书的念头呢?
宋鸿兵:应该说97年亚洲金融风暴以后,就开始琢磨这个事儿了。
记者:那个时候你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
宋鸿兵:那个时候应该还在读书,当时应该是刚毕业吧,我想想,快毕业了,然后也是时间比较轻松了,然后经常去找一些人聊一聊,去图书馆查一查资料,开始研究这个问题。
记者:为什么你关注这个问题?
宋鸿兵:主要是兴趣爱好。
记者:那研究完了以后,你得出的结论是什么呢?
宋鸿兵:我的分析就是这事不这么简单啊。
记者:不那么简单。
宋鸿兵:一家或几家对冲基金能够做到这样一种程度,横扫整个东南亚,横扫很多主权国家基金,横扫整个主权国家的金融体系,单凭几个对冲基金,我认为他们是无论如何做不到的,没有这么大实力。我对这个事情一直很怀疑,就是说这就是一种可能是一种基本的方法论的问题,我觉得单个一两个人,是做不到这一点的,当时我的直觉就是这样。
记者:为什么你会质疑?
宋鸿兵:因为我觉得我这人跟其他人不太一样的地方,如果有不太一样的地方,我从来不相信任何结论或者任何权威说的话,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记者:那你97年提出一个巨大的问号之后,你准备怎么解决这个巨大的问号呢?
宋鸿兵:这个也就是说,我就是正确提出问题,可能是所有研究问题中,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说你能不能正确找到这个问题,那么我当时找到了这个问题就是,少数对冲基金不可能做这么大一件事儿,也就是说它的资金供给,他一定有资金供给方,那么监管部门什么都不说,这背后肯定是有一些/我称之为潜规则,那么他能够协调这么多基金联合行动,那肯定他有一条协调机制,和信息传递这样一种机制。那么最后他整个运作非常成功,非常有效率,说明这帮人目的非常清楚,而且做了长期的准备,他不是一个突发其来的一个想法,那么从他的整个这套体系来看的话,他实际上是应该有一个精心布局和精心准备的这么一个做法。
记者:你这是一个大胆的设想,但是大胆的设想需要小心的求证。
宋鸿兵:对。
在1997年的亚洲金融危机中,一些“金融大鳄”操纵市场,狂敛财富的事件给宋鸿兵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开始关注世界金融市场。在“美利坚大学”取得硕士学位之后的十几年时间里,他先后在美国游说公司、医疗、电信、信息安全等行业工作,特别是从2002年开始,宋鸿兵进入美国按揭贷款的龙头房地美和房利美公司工作,他纵深接触到了美国的金融衍生品行业,成为身处世界金融危机漩涡中心的亲历者。
记者:那你在每一次在工作转换的过程中,你选择的目的是什么
宋鸿兵:我想了解这个国家到底怎么运作的。
记者:是跟你要解开你心中巨大的疑问,是相关的吗?
宋鸿兵:跟这个疑问肯定是密切相关的,在每一次换一种新的行业的时候,我都在思考这个问题,那么就是说尽可能多的,去做不同的行业,在不同行业中了解不同的信息,来了解美国生活的各个侧面,包括我也经过美国政府,联邦政府,当时时间比较短,在这个过程中,实际上就有一个全面了解,他机制是怎么运作的这样一个机会。那么在这个过程中,实际上可能我会比其他人,更多面性的了解美国他这个社会一种运作方式,包括他的企业是怎么运作的,包括他的国会是怎么运作的,包括政府是怎么运作的,包括不同类型的企业,他的运作方式。
记者:那依据你在美国这十年,十年说长也长。
宋鸿兵:说短也短。
记者:说短也短,虽然你经历了很多领域,但你觉得你通过这十年。
宋鸿兵:十四年。
记者:十四年的时间,对美国有足够深入和透彻的了解吗?
宋鸿兵:我觉得这个就好象你学任何一种学问,任何一门学问,都可以说是永远没有止境的,而任何一个人穷尽一生的经历,你连一个学问中,你分支,你要全部去了解都是不可能的,你必须首先要有思路,必须首先要有逻辑,围绕这个逻辑来构建你的知识体系,找到这一个需要你知道细节的东西,你去深入去挖掘,再围绕这个细节,再把知识扩宽,围绕这个细节问题,你再可以看很多其他的书,相互印证。而这个知识体系,可能在很大程度上可以帮助我,理解到底很多问题是怎么,背后这个疑问是怎么回事。那儿一方面是时间,一方面是经历,一方面是信息,最后围绕,要解开比较大的困惑。
记者:你解开这个疑问,回答这个困惑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是满足自己的一种探索的欲望,还是为了什么。
宋鸿兵:对,这个就说到人的本性问题了,就说其实我这个人,生活一个最主要的目的是好奇心,其实好奇心驱动性的这样一种人,就说很多人,有些人活着就是为了一个满足挣钱,或者做官,或者事业成就,这个就是一种不同人不同的选择,但是我觉得像我这种人就是特别好奇,你就想把这个事儿琢磨明白,我觉得如果不琢磨明白,你让我干什么,都是觉得不如把这个事儿琢磨明白,这么有意思。而且我觉得我可能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包括我上学那个时代也是这样,就是说比如说高考之前,我其实并没有准备高考,我是在研究我的人类进化的问题,就是说人怎么从猴子变成了人类,这中间这个突变是怎么发生的,什么东西是它的关键点,我一直在研究这个问题。所以高考很迫在眉睫,很多人每天在背功课,我实际上在偷偷摸摸在做这方面的研究,和收集于各种各样的材料。
记者:你研究的那个问题,可比现在你这个问题要大得多。
宋鸿兵:是,人类进化的问题,我觉得这是我生活中要解开的另外一个谜团,如果说金融问题只是其中之一的话,那可能下一个问题,我会解决一个更大的问题,就是人类是怎么进化出来的,这个也是我非常感兴趣的一个问题。第三个大问题这个整个地球是怎么出来的,所以这可能是我思想方法和一个特点。
记者:那你觉得有限的一生,要是研究不了这么多问题,那怎么办?
宋鸿兵:那就很遗憾,就是说必须要长寿啊,必须要保养身体啊,为了的目的就是你多解开一些谜团,或者多了解一些背后很有意思的东西,其实这个东西,我觉得生活中最高的一种,对我来说是一种最高的一种追求,或者一种境界,或者一种方向吧。
记者:你把它看作享受吗?
宋鸿兵:对,这绝对是一种享受。就是说当你有了一种困惑,然后提出了一种解答方式,然后这个解答方式在不断被人驳倒,然后你再去找到一种新的解答方式,最后真的是你发现,自成逻辑,能够站得住,这个时候这种喜悦我觉得是无与伦比的,是任何问题都无法满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