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民主”经常是个最热门的话题,但定义“民主”其实极其不易,因为人类一直未能真正认识,本源的“民主”,其实既不是主观层面上的好东西、也不是坏东西,既不是谁想要的东西、也不是谁不想要的东西,所有停留在主观层面的争论,都是秦腔的老调对吼,多少都有点争着声大的嫌疑,但是,“民主”真的不是主观上价值如何的问题,也不是声大声小的问题。
在新历史观的观察中,“民主”的真正根基,其实根本就是客观世界的客观存在,民主的客观性非常有趣,你看,凡民主发生之时,大致上都是在人类由北向南冲击之时,而且大致上都是在主动和优势一方,比如,古希腊的向南优势、古罗马的向南优势、古代中国北方草原的向南优势以及现代西方的向南优势等等,而且,所有的民主其实都没有完全的民主,古代的例子,是以少数族群的民主奴役多数奴隶,现代的例子,是以少数国家的民主在经济上奴役多数国家,而在这些优势方内部,似乎都存在着非常明显的:
个体与全体利益(含行为和意志等)的高度一致性
在这其中,一方面,“个体与全体”就是居民之于地域、族人之于族群、国民之于国家等;另一方面,人类需要社会生活就有“个体与全体”的关系,而客观上的“一致性”,就是某种完全自然的“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汗往一处流”,或者再加上“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等。
从逻辑上说,没有客观的“一致性”就没有民主,这道理应该没有问题,客观的“一致性”是民主的关键,凡只有机械的硬性要求“一致性”的就不算民主;凡客观上还没出现“一致性”却高叫民主,非常值得怀疑;而当客观上出现了多数人的“一致性”时,特别是“高度一致性”时,民主则会是水到渠成的畅通。
“一致性”的社会形态其实是非常真实的存在,而且我们也并不陌生,只是我们没有用这样的角度去分类思考过,当人类因为某种客观因素驱使,所涉个体只有依赖全体才能生存的时候,就会出现“一致性”的社会形态,人类出现这种“一致性”时,像极了草原上野牛等动物迁徙时的那种“一致狂卷”。
野牛为什么要“一致狂卷”?因为气候变化草场要挪动了,一般个体只有跟上“一致狂卷”才有生存机会,同样道理,人类也有必须跟上“一致狂卷”才能生存的时候,我们以前以为只有到阶级社会之后,人类才开始大规模的冲突,但这其实完全不对,因为人类从迁徙初期起,只要遇到气候变化(主要是骤冷),就可能在北非以北的欧亚大陆,引发全体人类最严重的“一致狂卷”,而这个规模,绝对大于一般参差发生的阶级矛盾。
结果,就有了中国古代匈奴和元朝、清朝等的“一致狂卷”,这就是他们南下冲击中原之时,有的甚至还冲到了欧洲。
西方的古希腊、古罗马也是这种“一致狂卷”,古希腊是北部多利亚人南下“一致狂卷”,奴役希腊原住民及后来再往南掠夺,罗马也是拼命的“一致狂卷”南下掠夺。
西方后来的大航海其实也是“一致狂卷”, 不要以为当时的西方社会有多么先进,有多么惬意,西方在大航海前后几乎是极端黑暗,极端困难,以至于他们必须拼命寻找出路,他们从南下非洲到全球进击和移民,在历经长期战争和政制争拗的曲折之后,才最终选定了“一致狂卷”的民主制度,因为这时的西方人心底已经明了,如果不以“一致性”赢得全球争夺,任何个人都可能没有出路。
美国国民“一致性”的根基与西方是同样的理由,美国作为西方直接移民的国家,一开始就具备了高踞全球之上的优势,而且因为资源更强,甚至比传统的西方站位更高,所以美国的国民很早就获得了上下的“一致性”,在这里做一个预言,随着全世界上工业化的普遍发展,当美国完全的丧失了对外优势之后,社会矛盾应该还会回归于内部,回归于非“一致性”。
西方民主过去之所以延续的原因,跟地域细碎冲突时缺乏退路有很大关系,西方古代的冲突基本上不是完胜就是完败,完败的一方历史被完全打断,完胜的也不需政制的升级,不同于中国中原对抗草原时,因地域广大只能不断融合的情况,西方社会形态主要是同质移续,不断保留比较初级的东西,所以古希腊的原点得以延续,而中国必须不断升级,所以中国很早就进入到非常完备的大国体制。
欧洲的细碎地形比较像现代的单元楼,每个单元之间存在着硬性的阻隔,只要有三几个贼人破窗而入,就可能对某个或者某些单元造成完全性的损害,而每次完全性损害,就是制造了一段历史的空白,前面的历史积蓄完全清除,后面的只需从低位开始。
相比之下,中国古代的历史很像人头涌用的宗族大杂院,外面的人进来,不管是爬墙、爬窗还是闯进大门,人数总是相对很少,即使你的冲击能造成严重的后果,即使你能篡夺皇帝的高位,但冲击过后,你除了融入大院别无出路,大院的历史实际是永续的,所有的历史都可能得到沉积和升华,所以中国对抗外部冲击之后必然快速升级,自由制不行就超越自由制,民主制不行就超越民主制,一直到能够得以生存。
中国人始终不懂,中国古代几千年最大的问题其实是北方草原,草原的问题不是人种问题、民族问题,因为说到底“匈奴,其先祖夏后氏之苗裔也,曰淳维”,而且,其实是“夷狄入中华则中华之,中华入夷狄则夷狄之”,旧唯物史观将“贪心”、“贪婪”作为社会科学的基点,但现在我们去到草原,感受到的都只是“敦厚”、“朴实”等,草原人群过去的南下抢掠,现在已逐渐定论是为气候变冷所迫,而气候变冷,这百分之百纯属客观原因。
据现在一些研究的资料介绍,中国在文明史开始之前,曾经有过一段很长的温暖时期,也即是黄河流域普遍种有竹林的时期,汉字中“竹”字偏旁的丰富也可作佐证,其它还有很多佐证,在这段漫长的温暖时期,中国北方草原的人类走得太远、繁衍太多非常自然,但等到气候变冷以后,草原人类对中原就构成了极大的压力,这个压力一直持续到1911年之后,前后作用了至少2000年。
无论草原还是中原,当生活没大问题的时候,多数人的生活其实都是自由态,人类生存从根本上讲就是自由态,每个人都需要去打理自己的庄家、牛羊或者其它,这就是一盘散沙,问题是当草原由自由态转入“一致狂卷”的时候,他不来通知,甚至说通知也没用,因为原始冲击都是逐层冲击,最开始只冲击黄河流域一线,长江、淮河、珠江流域乃至全国其它地方,并不承受被冲击的悲惨,所以哭倒齐长城的孟姜女一直要哭,谁也无法达至“一致性”。
应该说,中国人并不是不爱自由,也不是不能接受“一致性”,只不过如果不尽快将自己升级到足以应付草原的冲击,只能被“一致狂卷”所“一致狂扫”,而如果这些人还没被完全灭绝,现在应该是逃落在比较南方的地方,逃跑非常不易,中国人不忌吃狗肉的习俗可能就跟长途逃跑有关,逃跑之时顾不上自家的狗狗,逃跑的路上则有时得靠打狗棍找食,广东人和鲜卑人跑得最远,吃狗肉也最顺口,这方面西方人完全不同,他们如果输了,人狗都不保,如果赢了,则人狗都有食,基本不存在需要吃狗的时候。
其实,当中原惨遭“一致狂扫”的人们开始形成难民潮时,可能也会亡羊补牢的进入到“一致狂卷”的民主态,因为这时的人们突然又获得了“高度的一致性”,依靠了这种“一致性”,才有了对付更南方人群自由态的相对优势,曾在网络上看过福州地方志的介绍,说唐代(后唐?)唐兵到达福建时,用武力将所有原住民男人赶下河和赶上山,然后将所有女人用布袋遮盖着平分,老、少、美、丑一律民主。
中国近代革命的民主,可能先是在鸦片战争后的长久国难中获得了“一致性”,后来又是在抗日战争中获得了“一致性”,“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就是最直接的写照,这种“一致性”一直延续到改革开放前后,这时的中国,不仅对外的基础已经开始牢靠,而且对外的问题已经开始淡忘,“一致性”的问题才重又显现。
蒋氏集团过去之所以一直都没有民主的光环?这可能主要也是跟“一致性”有关,因为蒋氏集团一直是放不开私利的,私利就是少数人有利,多数人没利,而且是私利越来越大,公利越来越小,后来连民族资本的多数都没了活路,最后聚成了五星红旗的一颗小星,蒋氏集团始终都没有跟中国人民有过利益上及各方面的“一致性”,从来也没可能达至民主,历史在这方面是公正的。
中国现在社会的“一致性”,其实是在建国后不久就已经开始出现问题,在中国建国60年的整个时间段里,其实是民主的呼声与“一致性”在不断的背向远离的过程,这是一个可怕的剪刀差,有能力喊的人很多,但即不代表多数人,也不会去关注“一致性”和做好“一致性”的实事,因为没人认识民主其实就是“一致性”。
说着民主,不得不又说到四小龙,四小龙经济起飞之前,没有一个是民主制,这在现在有了解释,因为在经济发展之前,社会内部矛盾是最重要的矛盾,而内部矛盾肯定没有“一致性”,所以没有可能实行民主制,但在经济起飞成功之后就完全的不同了,这时的主要矛盾转到外部,所以四小龙突然间不约而同的都在快步迈近民主制,这种前后的变化也是跟“一致性”的思考相吻合的。
说到四小龙,突然又想到了中产阶级,中产阶级是什么阶级过去没有听说,但现在肯定不能小视,中产阶级的名声鹊起似乎跟四小龙有关,也跟四小龙的民主有关,为什么有关?其实也是“一致性”的问题,一个国家如果中产阶级成了很重要的阶级,说明这个社会内部的最底层一定是不成比例的缩小了,被缩减的最大块的底层实际是被甩到了国外,是把外国的穷人当作了衬底,美国产联、劳联为什么总是跟落后国家的工人说不到一起?因为美国人收入即使低到每月1000美元,在落后国家仍是绝对的中产阶级。
古希腊在9万人的民主制中,统治着36万原住民奴隶,这是几千年前就已经铸成了的民主社会范式,古罗马不能例外,古代的中国不能例外,西方国家不能例外,美国不能例外,从古希腊的自由民与奴隶,到美国的白人与黑人,都是在民主制下还有不为民主眷顾的更底层,但现代的中国没有办法不得不例外。
随着中国在全球的经济地位的快速提高,“一致性”的现实不断快速的走近我们,但由于中国现在有13亿人,即使中国的经济发展到多么发达,中国都没有办法建立数亿人的中产阶级,使之达到能够成为中国社会中坚的地步,因为全世界没有那么多人口来做数亿中产阶级的衬底,而且,现在全世界都在普遍走向工业社会,所有的人类都在努力提高自己的层次,而不是相反的一齐走向最底层。
中国必须走另外的民主模式,中国的民主化模式,就是努力追求内部的“一致性”,就是努力追求“个人与全体的一致性”的民主制,而不是追求中产阶级的民主制,中国全社会的关注重点,应该放在为“一致性”做实事,而不是过于偏重中产阶级或其它更小的人群,这不是喜欢怎么做,或者不喜欢怎么做的问题,除非你能证明,中国今天仍能走通任意奴役世界的老路。
本文纯属初步探讨,但有些要点也许很值得思索:
民主并非普世价值,民主是一种特定的社会形态;
民主并不对等可用,民主是优势方的民主;
民主说不上好东西,以往的民主要靠对内或对外的奴役;
民主并非西方专利,民主是出现“一致性”时的社会形态;
民主并不具先进性,民主是古代比较原始时就有的社会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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