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中国哲学的困境说起
元因网友的《中国哲学的困境》之揭示引人共鸣。中国哲学的根本困境在其观念的世俗功利性质——重感性、重具体、重器物,轻理性、轻抽象、轻精神,实质上是缺乏超越性思想信仰的追求。比如相对于现代文明萌发的两大思想根源——科学上的求真意识和伦理上的平等意识来看,就有基本性的欠缺,反而是与之对应对立的求功名意识和等级意识。正是因由着这种根本上的非现代性(或落后性)思想的发蘖,才会致成中国哲学用于现代中的愈重困境。
显然,从长远计,欲要彻底化解中国哲学的困境,要旨应立足于采取积极稳妥的方式来促使其观念文化实现由世俗到信仰的转型(重新高扬革命文化精华中的崇高精神信仰部分)。另则希企有所改进的重点方面是其使用概念应该尽量清晰准确。比如关键词哲学就应努力做出规范性的定义。再比如文化、宗教等基本性的词语也应定义。即使文中不标示定义,但心中对其所指范畴及边界要保证清楚。否则,文章很多地方的表述便显得语义含混,不好理解了。
中国哲学这个概念确实需要反思。但做好此项功夫首先必须反思哲学这个概念。换句话即是说要搞清楚中国哲学是什么,就必须首先搞清楚哲学是什么?这便需要对哲学进行规范的定义。当然,很多人都不赞成定义哲学,原因主要是讲哲学不好定义。我却认为辨析一个概念如果要讲求思考效率的话,就必须定义这个概念,否则便很可能在许多语境下使用这个概念时,都可能存在有意无意混淆偷换概念的情况,继而就会使得相关思考缺乏整体上的效率的。
比如就看这句话:“中国哲学是一个需要反思的概念,也没有哲学,什么是中国哲学?”总的看其意思便涉嫌哲学概念的含糊不清。前面说中国哲学是需要反思的概念,包含了认可中国哲学(其概念的存在性)的观点。接着却又否认(中国)没有哲学,这便与前句矛盾。后面再问什么是中国哲学,意思又转回来承认中国(有)哲学而要认识它了。我认为这种叙述上的反复不确定性,从根本上讲恰好是缺乏某种先进哲学思维(如形式逻辑)方式所致。
我倾向于把哲学分为广义的哲学和狭义的哲学。广义的哲学广泛的存在着,它是每个民族甚至每个人(正常人)的大脑活动中所存在的一种高端(高度概括的)精神现象。为什么哲学这么具有普遍性?进一步问,这种普遍性的哲学究竟如何定义?似乎还应该从普遍的人性去看。普遍的人性是区别于一般的动物性来显示的。人与动物的最大区别就在于其超强的大脑。人脑之强则在于其思想能力之强。思想能力之强终究便体现在人对世界的能动力强大。
所以,人性似乎可以这样定义:人性是具有超强大脑的动物(生命体),由不同思想支配所产生出的不同情感、思考和行为方式等特征。因此可见,人的不同,人性表现的不同,乃至群体(民族)的不同,根本还是思想的不同。思想究竟为何不同?这更是一个极其复杂的问题。从产生看,思想既有反映性的,也有想象性的;从来源看,思想既有外来(如传承)的,也有自生的;从性质看,思想既有基础性的(如三观),也有非基础性的;从状态看,思想既有人脑中的活思想,也有文本里的固定(死)思想,等等。
将上述总括到本文命题范畴来看,便应可引出哲学的广义与狭义定义:广义的哲学是关于基本性思想观念和思维方式之发端和发展的学问。狭义的哲学则是(广义哲学中)那种能够促成科学(理论)及普适伦理诞生发展的学问。由此界定去看,古代人类诸多族群的哲学(包括传统中国哲学)明显均属广义哲学,古希腊的哲学则明显属于狭义哲学。由现代现实需要而言,广义哲学因不适必有困境,狭义哲学要发展也有困境,均靠人们思想进步才得化解。